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这部短篇小说,完全就是一部经典的电影短片。
那些色彩、行为、运动、环境,人物状态。妙极了。
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姑娘身穿丧服,打一把黑色雨伞走在一个荒凉镇子的烈日下。
看完之后我一直在想最后一个镜头怎么拍。必须结束得有力,却要“平常”。或者说,这个镜头不是最有力的表达,这个镜头结束之后观众心里的风暴才是最有力的表达。
一开始想到固定大全景,母亲与小女孩子走出门,刻意点的垂直俯拍……方法还有很多,可以从屋内背面跟拍出门闪白淡出,也可以侧面跟移母亲运动,让她快步出画结束。或者是一直跟拍母亲走动,让她略过众人,走向墓地。或者只跟拍那束垂头丧气的鲜花,后景是围观的人群。甚至根本就不拍母亲,只拍神父的反应、周围人群的反应,画外响起的是母亲坚定的脚步声。
又或者,最简单的,她说完那句话,转身挽上小女孩出门,带上了门,屋外的光亮与喧嚣也全被这道门关上(这里有个声音空间的对比)。结束。
可惜,没有人去把这个故事拍出来。
《礼拜二午睡时刻》
加西亚·马尔克斯
火车刚从震得发颤的橘红色岩石的隧道里开出来,就进入了一望无际、两边对称的香蕉林带。这里空气湿润,海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时从车窗里吹进一股令人窒息得煤烟气。和铁路平行的狭窄的小道上,有几辆牛车拉着一串串碧绿的香蕉。铁路的另一边是光秃秃的空地,那里有装着电风扇的办公室、红砖盖的兵营和一些住宅,住宅的阳台掩映在沾满尘土的棕榈树和玫瑰丛之间,阳台上摆着乳白色的椅子和小桌子。这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天气还不太热。
“你最好把车窗关上,”一个女人说。“要不,你会弄得满头都是煤灰的。”
小女孩想把窗子关上,可是车窗锈住了,怎么也拽不动。
她们是这节简陋的三等车厢里仅有的两名乘客。机车的煤烟不停地吹进窗子来。小姑娘换了个座位。她把她们随身带的东西——一个塑料食品袋和一束用报纸裹着的鲜花——放在靠窗口的座位上。她离开车窗,坐到对面的位子上,和妈妈正好脸对脸。母女二人都穿著褴褛的丧服。
小姑娘十二岁,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那位妇女眼皮上青筋暴露,身材矮小孱弱,身上没有一点儿线条,穿的衣服像件法袍。要说她是小姑娘的妈妈,她显得太老了一些。在整个旅途中,她一直是直挺挺地背靠着椅子,两手按着膝盖上的一个漆皮剥落的皮包。她脸上露出那种安贫若素的人惯有的镇定安详的神情。
十二点,天气热起来了。火车在一个荒凉的车站上停了十分钟,加足了水。车厢外面的香蕉林里笼罩着一片神秘的静谧,树荫下显得十分洁净。然而,凝滞在车厢里的空气却发出一股没有硝过的臭皮子味。火车慢腾腾地行驶着。又在两个一模一样的镇上停了两次,镇上的木头房子都涂着鲜艳的颜色。那位妇女低着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小姑娘脱掉鞋子,然后到卫生间去,把那束枯萎的鲜花浸在水里。
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妈妈正在等她吃饭。妈妈递给她一片奶酪、半个玉米饼和几块甜饼干,又从塑料袋里给自己拿出来一份。吃饭的时候,火车徐徐穿过一座铁桥,又经过了一个镇子。这个镇子也和前两个镇子一模一样,只是在镇子的广场麇集着一群人。在炎炎的烈日下,乐队正在演奏一支欢快的曲子。镇子的另一端,是一片贫瘠龟裂的土地。这里再也看不到香蕉林了。
那位妇女停下来不吃了。
“把鞋穿上!”她对小女孩说。
小姑娘向窗外张望了一下。映入她眼帘的还是那片荒凉的旷野。从这里起,火车又开始加快速度。她把剩下的饼干塞进袋子里,连忙穿上鞋。妈妈递给她一把梳子。
“梳梳头!”妈妈说。
小姑娘正在梳头的时候,火车的汽笛响了。那个女人擦干脖子上的汗水,又用手抹去脸上的油污。小姑娘刚梳完头,火车已经开进一个镇子。这个镇子比前面几个要大一些,然而也更凄凉。
“你要是还有什幺事,现在赶快做好!”女人说。“往后就是渴死了,你也别喝水。尤其不许哭。”
女孩子点点头。窗外吹进一股又干又热的风,夹带着火车的汽笛声和破旧车厢的哐当哐当声。女人把装着吃剩下来的食物的塑料袋卷起来,放进皮包里。这时候,从车窗里已经可以望见这个小镇的全貌。这是八月的一个礼拜二,小镇上阳光灿烂。小女孩用湿漉漉的报纸把鲜花包好,稍微离开窗子远一些,目不转睛地瞅着母亲。她母亲也用慈祥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汽笛响过后,火车减低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车站上空无一人。在大街对面杏树荫下的便道上,只有弹子房还开着门。小镇热得像个蒸笼。母女俩下了车,走过荒凉的车站,车站地上墁的花砖已经被野草挤得开始裂开。她俩横穿过马路,走到树荫下的便道上。
快两点了。在这个时候,镇上的居民都困乏得睡午觉去了。从十一点起,商店、公共机关、学校就关了门,要等到将近四点钟火车返回的时候才开门。只有车站对面的旅店和旅店附设的酒馆和弹子房以及广场一边的电话局还在营业。这里的房子大多是按照香蕉公司的式样盖的,门从里面关,百叶窗开得很低。有些住房里面太热,居民就在院子里吃午饭。还有些人把凳子靠在杏树荫下,坐在街上睡午觉。
母女俩沿着杏树荫悄悄地走进小镇,尽量不去惊扰别人的午睡。她们径直朝神父家走去。母亲用手指甲敲了敲纱门,等了一会儿又去叫门。屋子里电风扇嗡嗡作响,听不见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大门轻轻地吱扭一声,在离纱门不远的地方有人细声慢语地问:“谁啊?”母亲透过纱门朝里张望了一眼,想看看是谁。
“我要找神父,”她说。
“神父在睡觉呢!”
“我有急事,”妇女固执地说。
她的声调很平静,又很执拗。
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妇女探身出来。她肤色苍白,头发是铁青色的,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眼睛显得特别小。
“请进来吧!”她一面说着,一面把门打开。她们走进一间花香袭人的客厅。开门的那个妇女把她们引到一条木头长椅前,用手指了指,让她们坐下。小女孩坐了下去,她母亲愣愣地站在那里,两只手紧紧抓住皮包。除了电风扇的嗡嗡声外,听不到一点其他的声音。开门的那位妇女从客厅深处的门里走出来。
“他叫你们三点钟以后再来,”她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他才躺下五分钟。”
“火车三点半就要开了,”母亲说
她的回答很简短,口气很坚决,不过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流露出各种各样的复杂感情。开门的女人第一次露出笑容。
“那好吧!”她说。
客厅深入的门又关上的时候,来访的女人坐到她女儿身边。这间窄小的客厅虽然简陋,但是很整洁。一道木栏杆把屋子隔成两半儿。栏杆里边有一张简朴的办公桌,上面铺着一块用胶布做的桌布。桌上有一台老式的打字机,旁边放着一瓶花。桌子后面是教区的档案。看得出这间办公室是一位单身妇女给收拾的。
房间深处的门开了。神父用手帕揩拭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他一戴上眼睛,马上可以看出他是那位开门的妇女的哥哥。
“你有什么事?”他问。
“我要借用一下公墓的钥匙。”女人说。
女孩子坐在那里,把那束鲜花放在膝盖上,两只脚交叉着伸在椅子底下。神父瞅了女孩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然后又透过纱窗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明朗的天空。
“天太热了,”他说。“你们可以等到太阳落山嘛!”
女人默默地摇了摇头。神父从栏杆里面走出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皮面笔记本、一支蘸水钢笔和一瓶墨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他的头已经谢顶了,两手却是毛茸茸的。
“你们想去看哪一座墓?”他问道。
“卡络斯·森特诺的墓。”女人回答说。
“谁?”
“卡络斯·森特诺。”女人重复了一遍。
神父还是听不明白。
“就是上礼拜在这儿被人打死的那个小偷,”女人不动声色地说,“我是他母亲。”
神父打量了她一眼。那个女人忍住悲痛,两眼直直地盯住神父。神父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他低下头,准备填一张表。一边填表一边询问那个女人地姓名、住址等情况,她毫不迟疑地、详尽准确地做了回答,仿佛是在念一份写好的材料。神父头上开始冒汗了。女孩子解开左脚上的鞋扣,把鞋褪下一半,用脚后跟踩在鞋后帮上。然后把右脚的鞋扣解开,也用脚趿拉着鞋。
事情发生在上礼拜一临晨三点钟,离开这里几条街的地方。寡妇雷薇卡太太孤身一人住在一所堆满东西的房子里。那一天,在细雨的淅沥声中雷薇卡太太听见有人从外边撬临街的门。她慌忙起来,摸着黑从衣箱里拿出一支老式手枪。这支枪自从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那时候起就没有人用过。雷薇卡太太没有开灯,就朝大厅走去。她不是凭门锁的响声来辨认方向的。二十八年的独身生活在她身上产生的恐惧感使她不但能够想象出门在哪里,而且能够准确地知道门锁的高度。她两手举起枪,闭上眼睛,猛一扣扳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枪。枪响之后,周围立刻又寂然无声了,只有细雨落在锌皮屋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她随即听到在门廊的水泥地上响起了金属的碰击声和一个低哑的、有气无力的、极度疲惫的呻吟声:“哎呦,我的妈妈!”清晨,在雷薇卡太太家的门前倒卧着一具男尸。死者的鼻子被打得粉碎,他穿着一件花条的法兰绒上衣,一条普通的裤子,腰中没有系皮带,而是系着一根麻绳,光着脚。镇上没有人认识他是谁。
“这么说他叫卡络斯·森特诺。”神父填完表,嘴里咕咕哝哝地说。
“卡络斯·森特诺,”那个女人说,“是我的独生子。”
神父又走到柜子跟前。在柜子里钉子上挂着两把大钥匙,上面长满了锈。在小女孩的想象中公墓的钥匙就是这个样子;女孩子的妈妈在小的时候也这么想过。神父本人大概也曾经设想过圣彼得的钥匙就是这么个样子。神父把钥匙摘下来,放在栏杆上那本打开的笔记本上,用食指指着写了字的那一页上的一处地方,眼睛瞧着那个女人,说:
“在这儿签个字吧!”
女人把皮包夹在腋下,胡乱地签上了自己地名字。小姑娘拿起鲜花,趿拉着鞋走到栏杆前,两眼凝视着妈妈。
神父吁了一口气。
“您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引上正道吗?”
女人签字回答说:
“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神父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那个孩子。看到她们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感到颇为惊异。那个女人还是神色自如的继续说:
“我告诉过他不要偷人家的东西吃,他很听我的话。过去他当拳击手,有时候叫人打得三天起不来床。”
“他没有办法,把牙全部拔掉了。”女孩子插嘴说。
“是的,”母亲证实说,“那时候,我每吃一口饭,都好像看到礼拜六晚上她们打我儿子时的那个样子。”
“哎!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神父说。
神父本人也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一则是因为人生经验已经多少把他变成一个怀疑主义者了,再则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神父叮嘱她们把头包好,免得中暑。他连连打着哈欠,几乎就要睡着了。他睡意朦胧地指点母女俩怎样才能找到卡络斯·森特诺的墓地。还说回来的时候不要叫门,把钥匙从门缝下塞进来就行了。要是对教堂有什么施舍,也放在那里。那个女人注意地谛听着神父的讲话,然后向他道了谢,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
在临街的大门打开之前,神父就觉察到有人把鼻子贴在纱门上往里瞧。那是一群孩子。大门敞开后,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在这个钟点,大街上通常是没有人的。可是现在不光是孩子们在街上,在杏树下面还聚集着一群群的大人。神父一看大街上乱哄哄的反常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悄悄地把大门关上。
“等一会儿走吧,”他说。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那个女人。
神父的妹妹从里面的门里出来。她在睡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黑色的上衣,头发散披在肩上。她一声不响的瞅了瞅神父。
“怎么样?”他问。
“人们都知道了。”神父的妹妹喃喃地说。
“那最好还是从院子的门出去。”神父说。
“那也一样,”他妹妹说,“窗子外面净是人!”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好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透过纱门朝大街上看了看,然后从小女孩的手里把鲜花夺过去,就向大门走去。女孩子跟在她的后面。
“等到太阳落山再去吧!”神父说。
“会把你们晒坏的,”神父的妹妹在客厅深处一动也不动地说。“等一等,我借给你们一把阳伞。”
“谢谢!”那个妇女回答说。“我们这样很好。”
她挽着小姑娘的手朝大街走去。
舒琪花了四章讲2001太空漫游,看得我热血沸腾的。我就喜欢看分析老库的文字,您也出手写写吧。
结尾感觉还是最不动声色的最好,从“然后又透过纱窗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明朗的天空”起就不再拍室外了,全靠神父的视线和声音搞。最后是固定镜头女人在远景走出屋外,影子也很快消失,小孩们的声音随之渐渐远去,近景是虚焦的神父愣了一会儿,出画。
或者跟拍花也不错,不过人群还是只有声音,镜头是一个大仰角,后景只有蓝天烈日。
我赞同不动声色的好。
近景是虚焦的神父没多大必要,这时候叙述重点是女人的动作,分镜头到神父身上就减弱了叙述的力度。
库布里克俺不太敢写,这种天才级人物怎么分析呢。
“可惜,没有人去把这个故事拍出来。”
我觉得,是没有人敢去把这个故事拍出来。因为这个短篇实在太出色,没一定水平的导演拍不出这种力度。
结尾你的那几个方案我觉得都挺好的,反正我是想不出来怎么拍。我最初想到的就只有用侧面跟拍母亲脸部的特写(微微垂着头,面部表情坚定又淡定),其他什么也不要,声音也不要。过一会儿淡黑。
特写跟拍的效果也还可以的,就是感情强烈了些,我觉得有点距离感可能会效果更好,整篇都是冷冷的,尤其母亲的态度。
还好没导演拍它,如果拍砸了,我想这篇小说的FANS会砸死他的。
俺的设想是神父作为整个空间的主人应该用他来终结叙事比较好,感觉上他也是离观众立场最近的一个人物,他的出画可以提供给观众一个比女人出画更“私人”的情绪。而且他始终是画面一角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在的时候和空镜头也差不多,画面的重点还是在女人的离去和门口射进来的光。
整个短片是以女人为主体的嘛,从火车开始,房子只不过是她的这段经历一部分。所以我觉得整体视角还是立在女人那。神父只在后半段出现而已。如果结尾镜头立在他那里,总觉得叙述上有偏离的感觉。在短片里面,叙述往往经不起太多的偏离,尤其在重拳出击的时候。
除非用神父来串这个故事,用他的视角来看,不过这和小说本身的重点太不同了。
不过结尾镜头的设计,的的确确是要与整部片的结构、节奏相符合的。现在这样单侃最后一镜,也就过过嘴瘾。
不过,俺还是喜欢这些讨论。
我觉得这篇的精髓就于一个对比,一个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世界和这娘俩的一种悖离,两者都挺重要。我想马尔克斯选择神父这么个角色应该是这层目的的:他本该是拯救的代言(在拉美兴许还是解放者),但此刻却成了俗世的化身,他的家,和前面的那些空间本质上是一样的。而女人在这个空间里的处境如何呢,如果我来搞就要把焦点落到这上面,她能在这儿获得拯救么?不能。她行为的目的甚至尊严都在墓园里,死者的世界,而神父的家呢,被女人留在了身后,当神父也走开后,它就显露出和外面世界一样的本质,又变得空荡荡了,所以这不光是这个女人的故事,也是这个世界的故事。
当然这是俺自己的理解,难免偏颇和幼稚XD。不过如果我来搞,前面的侧重点肯定也要分很多给景物,把外界和属于女人的空间用运动节奏什么的给区别开(说着容易做着难XD),这种变化如果玩好了应该很有味道吧。这样就能和结尾天人合一、和谐社会了。
短片的叙事偏离确实没考虑到,俺纯粹是纸上谈兵,根本没经验T_T
对小说的理解有点不同。
我觉得这篇小说就是讲述“母亲对儿子的爱”,这种爱超越了俗世的成规,母亲的冷静更显出她这份爱的实质是如此沉痛与宽广。她不需要神父的拯救也不需要人们理解——她不需要任何人与任何事物的附加承认,她只要有对儿子的爱,这就是最强支柱。所有的周边情景描写、事物描写、神父一家、围观人群——最后都被一个动作瓦解:她挽着小姑娘的手朝大街走去。
小说里的母亲有着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这也是如果要我设计视听时最要体现的一点,也是我不将视点偏移的目的。
(PS:说得挺热闹,好像我真的要拍摄似的)
小说与电影还是有区别的
特别是母亲斩钉截铁的那股劲
给读者很强大的想象空间
估计电影的效果会逊色一些
当然也难说,要看谁来拍,嘻嘻嘻
其实,如果这片真拍得话,分寸感是最难把握的。
至于最后一个镜头,我觉得,应该把母女放到整个空间里,用一个上方位45度角的俯拍特大全景,街道为纵深。把母女的黑色放在整个大的七彩环境,通过空间 颜色之间的对比,来对抗这种环境,让母亲渺小的身影来为母爱做出最大的冲击~!
要想达到小说这样的高度,那真是没几个导演敢说有这个本事。这个分寸感……啧啧,又要有视觉想像力如阿莫多瓦,又要冷酷到死如布莱松……
ALPHA用色彩来强调的主意也不错。不过你那个七彩环境对美工的要求可高。
小说里面很强调 母女俩的丧服和周围环境之间颜色的对比~!
在最后一个镜头中,特大的境别,使街道成为一个细窄的线条,后面稍微宽一点,母女俩越往前,点越小,线越细,环境上,大的色块,又和纵深的线,和母女俩黑色的点形成对比,所以,这种强大的母爱才能通过点 线 和 色块之间的对比凸现出来~!
所有的叙述都似曾相识,所有的角度都大同小异,所有的语言都如出一辙。
不要抄袭俺的经典语录哦,俺那是有上下文的,你这样酸溜溜的来这么一句,看来像是river大师的手法。
我们的讨论还不至于想搞出什么空前绝后的镜头方案来,但绝不比什么普通导演差。请大师指教了
被你看出来了 呃
我就只会这么酸溜溜的来一句 别的都不会
要我拍就拍成黑白的 嚓白嚓白那种
大师就是大师,这么晚还不睡
前面全是彩色,最后一个镜头是黑白。或者说,从彩色慢慢变成黑白。呃。
空前绝后很简单,手持跟拍摇摇晃晃自然光刚走到大街上,一大卡车猛入画,啪碴,满镜头血浆...
摄影师来个画外音:"我靠,出事故了,停机!打110!!!"
卡车上下来的正是老疙瘩,让他对着镜头念上一段革命语录.
画外跑来一个人算是导演,冲上去用笔蘸血要老疙瘩的签名.....
我要全从小女孩的视点拍
谁星期六这么早睡觉 你看 都没睡么
小女孩视点就是一直仰拍老妈出门喽~
怎么样,俺的创意够空前吧~~
最时髦的记录,自然光,伪记录,类型颠覆,毁灭期待,后现代,大师致敬,符号学都有鸟,最重要的观赏性还很高.
非被马尔克斯的粉丝和影青枪杀了不可,恩恩,这就又今了电影史了~~
论风流人物,还属您牛
说实话,要我就像 断臂山 那样,从屋子里来个固定镜头,看到窗外母女走远~
我比较倾向于尽量不带观点,让观众自己发挥的拍法~~
其实啊,那有不带观点啊,没观点也是观点呀~
我靠,不小心进了牛群了,大师遍地走啊
我想从死去的儿子的视觉去拍。
然后在死去的儿子的眼睛里面世界是黑白的和冷清的。
当回到正常的人的眼睛里面时,整个色调趋于丰富燥热的状态。
楼上这个角度较难实现。因为儿子从没出现过,得专门花一堆镜头来渲染,不然观众看不明白。
除非整成像 回归 那样,让儿子在片的前半部分一直出现,然后搞视角,见了牧师,儿子蒸发…
但是这样就完全没了小说的意思了~搞多视角主观镜还染色实在没多大意思~
恩。我是觉得死人的世界可能比较冷。
而南美洲活人的世界好像很热。加西亚的小说里面总是很多热的感觉。